1937年年底,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合作协议,南方8个省的红军游击队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叶挺和项英分别担任正副军长,张云逸和周子昆分别担任正副参谋长,袁国平和邓子恢分别担任政治处正副主任。全军下辖四个支队和一个特务营,合计八个团,约有1万人。其中,高敬亭的第四支队有3000多人,很快发展为三个团和一个手枪团。
实际上,每个团多则过千人,少则只有几百人。由红28军主力改编而成的第四支队第7团,有1100多人和700多条枪。这个团在全军算是一个大团,也是战斗力比较强的一个团。担任团长和副团长的人,则是第四支队司令员高敬亭的心腹,杨克志和曹玉福。这个团是第四支队的核心主力团,深得高敬亭的重视和信赖。而杨克志,在红军时期曾经给高敬亭将军当过秘书。
杨克志,安徽金寨人,出生于1916年。他读过几年私塾,粗通笔墨。1929年,不到15岁的他跟随伯父参加了红军。1934年,鄂豫皖红军重建红82师,高敬亭担任师长。18岁的杨克志担任师长秘书,深得高敬亭的信赖。1935年10月,红军在安徽霍山、舒城组建第五路游击师,相当于一个营的兵力。全师只有不到300人,开国中将梁从学担任师长,杨克志则担任政委。
这个师曾经和友军合作,以400多人即击溃敌军近千人,歼敌300人以上。1936年,这个师被改编为红245团,梁从学担任团长,杨克志担任团政委。这个团不到300人,实际上只有一个营的兵力。但是这个团的战斗力比较强,而且极为灵活敏捷。后来杨克志在肃反中受到冲击,被降职为红244团第1营营长,曹玉福则改任为营政委。两人年纪相仿,很快成为亲密的战友。
1938年,红28军主力和红军鄂豫边游击队被合编为新四军第四支队,合计3136人。开始这个支队只有两个团,后来扩编了第9团和手枪团。红28军主力被改编为第7团,共有1100多人和700多条长短枪。高敬亭的爱将杨克志则担任第7团的第一任团长,曹玉福改任为第7团第一任副团长。另外几个团的团长则是:第8团团长周骏鸣、手枪团团长詹化雨、第9团团长顾士多。
我随便统计了下,第7团的团长和副团长后来离开新四军,参谋长和政治处主任先后壮烈殉国。三个营长还有三个营教导员,出了两位开国少将、一位开国大校、一位副部级官员、一位副厅级官员,还有一位的结局有待考证。如果顺利发展,杨克志在建国以后获得少将以上的军衔,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在红28军,党内地位不如他的林维先和梁从学,都被授予了中将军衔。
杨克志的地位,曾经在高敬亭的部队名列前五。不过历史是不容假设的,历史就是历史无法改变!1938年3月,第7团离开湖北黄安,来到安徽金寨和第8团会师。第8团由鄂豫边游击队改编而成,团长是周骏鸣,他在建国后担任过华东军区副参谋长。随后,第7团奉命来到安徽庐江和巢县附近。第7团骁勇善战,几个月的时间就歼灭日军上百人,还有伪军和土匪上千人。
第7团自身,也迅速发展到2000人以上。第7团未必是新四军战斗力最强的团,但是绝对排得上前三。这一切成绩,团长杨克志功不可没!1938年12月,第7团奉命来到合肥附近活动。次年2月,又来到安徽定远附近。不久有人举报,在定远作战的时候,团长和副团长贪污了缴获的战利品。支队司令员高敬亭闻讯以后,极其愤怒,立刻决定撤销杨克志和曹玉福两人的职务。
他决定改派秦贤安、李世焱担任第7团团长和副团长。不过有人说情,还是军政委员会副主席戴季英。高敬亭这才消气,决定暂缓执行这个命令。随后,杨克志和曹玉福回到第7团。不料,在1939年5月,杨克志和曹玉福带着24名警卫突然逃跑,投奔了附近的新桂系部队。类似的还有八路军的一个团长张绍东、团参谋长兰国清、旅长邢仁甫、副旅长吴信容、团长刘子仁……
杨克志和曹玉福逃跑以后,第四支队还有新四军军部的一些负责人开始批判高敬亭将军。后来高敬亭被自己人处决,因为这一事件第四支队先后有上千人脱离部队,余部被拆分为两个支队,分别由徐海东和罗炳辉担任司令员。杨克志事件算是高敬亭被杀的导火索,影响是巨大的。他作为新四军的高级干部,苦大仇深的穷孩子,还有多位亲属被国军杀害,为何去投靠新桂系?
杨克志的堂弟杨克荣在1939年参加新四军,他给堂哥杨克志担任过勤务兵。根据他的回忆,杨克志率部下山接受改编以后,花钱大手大脚,又娶了一个商人的女儿。杨团长经常和一些女人鬼混,还和一些权贵、富商来往密切。他曾经劝堂哥要注意影响,却被堂哥打了一顿。因此,他很快离开了新四军。据说,杨克荣的母亲预言过,侄子杨克志如果不收敛,迟早要出事的。
但是根据红28军一些老人的回忆,在40年代新四军曾经派人去金寨劝杨克志回来。杨克志苦思了很久,极为痛苦,最后还是拒绝了。有人去找过开国中将林维先,询问杨克志投敌的原因。林将军只说了一句话:杨克志救过我的命!然后,他再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姚天成大校也是红28军的老人,他对杨克志的印象非常深刻,两人的关系也不错,他也不愿意多说杨克志的不是。
却说杨克志和曹玉福逃跑以后,投靠了新桂系的军队。他们在李品仙的第21集团军总部担任附员,也就是闲职。杨克志是上校军衔,曹玉福是中校军衔。没多久,两人先后离开新桂系的部队,回到安徽金寨老家闲居。平时,他们主要就是和一些国军军官打牌、喝酒、闲聊。1942年,第21集团军副总司令张义纯中将设计把他们骗到第21集团军总部,并在附近处决了两人。
据说是因为他们不老实,还在继续和新四军有来往。就这样,两位红军名将、抗日英雄,稀里糊涂地背叛信仰,又稀里糊涂地被新主子杀掉。他们给后人留下了太多的疑惑、太多的遗憾、太多的叹息!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淹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一页风云散啊,变幻了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