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病理学、神经感染,还是人类大脑及其相关疾病,迄今为止,我们对这些复杂问题的了解甚至连1%都不到,更别提基因和染色体的研究了。即便是专业的科学家们,理解依然非常有限,普通人更是知之甚少。尤其当提到20号染色体上那条被称为“神的禁令”的基因时,大部分人都毫无头绪,但这个基因却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不像其他基因那样显眼平凡,反而在特定的时刻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么,这个神秘的基因到底是什么?它是如何在人体内起作用的?它为我们做了些什么?
要解开20号染色体上的神秘基因之谜,我们得从一个发生在新几内亚的小岛上的故事说起。几年前,科学家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极为原始的部族——福鲁族。这个部族中有一种神秘的疾病,虽然无法确定它是否会传染,但它的发病率极高。这种疾病的症状非常奇特,首先表现为四次无法控制的身体抽搐,面部肌肉也会不受控制地跳动,甚至有人会开始像疯子一样大声喊叫或狂跳舞蹈,直到筋疲力尽。随后,患者的肌肉逐渐萎缩,智力急剧下降,最后变成了疯狂的笑声,就像是变成了丧尸,最终死于这种怪病。
这一现象引起了当时哈佛大学和罗切斯特大学的两位博士生科学家——丹尼尔的关注。丹尼尔凭借其严谨的科学态度,独自一人前往新几内亚,开始深入研究这种诡异的病症。他对患者进行了全面的检查,采用了当时最先进的科学手段,从微生物到病毒,他几乎对所有可能的病因进行了调查。然而,令人困惑的是,患者体内并未发现任何细菌、微生物,甚至病毒也没有踪迹。病人的体内找不到任何明显的原因,那么是否可能与他们的日常生活、饮食或水源有关呢?丹尼尔继续在这些方面展开调查,试图找出是否存在某种有害物质或重金属、放射性元素等致病因素,但遗憾的是,结果依旧没有发现问题,甚至这些患者身体中都没有任何炎症。
面对这种扑朔迷离的状况,丹尼尔感到非常困惑,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他决定与福鲁族的人一起生活,亲自体验这个部族的风俗,最终可能从中找到线索。有一天,福鲁族的一位长老感染了这种怪病不久后去世,部族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追悼会。而这场追悼会与我们常见的葬礼大相径庭。部族中的所有人都集结在一起,通宵达旦,举行一种非常特别的葬礼仪式。在这个过程中,族人们吃的是长老的大脑。长老的头颅被敲开,脑部被取出,切成一片一片分发给部族中的每一个人,作为一种特殊的敬意,甚至连丹尼尔也被尊重地邀请吃下一片。尽管如此,丹尼尔最后还是没有食用这片大脑,而是将它藏了起来,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进行研究。
回到住所后,丹尼尔对这片大脑样本进行了多次检测,结果也没有发现任何细菌或病毒。然而,当他将这片大脑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时,发现其中的脑组织呈现出海绵状的结构,布满了细小的空洞。这一现象提示他,这些大脑细胞似乎受到了一种未知的病原侵袭。丹尼尔带着这片样本回到了自己的祖国,继续对其进行深入研究。
回国后,丹尼尔并未放弃,他反复研究样本,通过蛋白质分解实验,将其提取出来并移植到猩猩的大脑中进行观察。没想到,猩猩在不久后也开始表现出类似的症状。丹尼尔进一步研究,发现当将大脑蛋白质提取并分解后再移植到猩猩的大脑时,猩猩竟然没有出现病变。这一结果让他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这种病原体是一种慢性病毒,它通过侵害大脑和神经系统来造成疾病,可以长期潜伏在人体内,等待时机爆发。
丹尼尔的这一发现揭开了1913年欧洲类似病症的谜团,并最终帮助他获得了1976年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然而,即便如此,朊病毒这一病原体到底是什么,仍然没有人能够完全解答。我们知道它的侵入方式,可能是通过食用感染者的大脑而传播。但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家们发现,食用同类的大脑并不是唯一的传播途径。许多原始部落都有食用亲人或敌人的习惯,而且这些部落都曾经出现过类似的病症。更让人震惊的是,源自英国的黑心养殖户为了降低成本,将一些病死的牛切碎混入饲料中喂养健康的牛,结果导致了疯牛病的爆发。疯牛病的病理也与福鲁族的神秘疾病极为相似,解剖疯牛的大脑后发现,脑组织同样呈现出海绵状结构,充满了小孔。这一发现使得科学家们将目光集中在朊病毒这一特殊的蛋白质感染因子上。
严格来说,朊病毒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病毒,它仅仅是由蛋白质组成的一种感染性因子。更为神奇的是,朊病毒并非外来病原,而是人体基因中一种正常的细胞产物,它甚至并不算是外来入侵的病毒。朊病毒基因(PRNP)位于人类的第20号染色体的P12区。它的存在被认为是一种防火墙,起到抵抗同类食用带有病毒蛋白质的作用。这一发现也进一步揭示了人类早期的生存方式。在资源匮乏的原始时代,人类的生存环境极为严酷,甚至不得不食用其他同类以获取生存所需的能量。考古学家在北京房山周口店的山洞中发现了北京猿人的头骨化石,头骨表面有明显的刀刻痕迹,眉骨以下的部位几乎完全消失。这一现象表明,山顶洞人可能将其他同类的头颅带回部落,而通过砸碎头骨吸取脑髓,以此获得额外的营养来源。
从这一历史线索来看,人类的食物链中曾经存在过同类之间的食用行为,朊病毒也在全球各地的不同民族中广泛存在。因此,可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食人传统的后代,经过几千年的演化,这一习惯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我们的基因中。尽管并非每一个食用同类的人都会感染这种病毒,但根据概率问题,这一基因的存在保护了大多数人类不受感染。正因为如此,朊病毒才没有在所有人类中传播开来,而是仅仅通过特定的基因突变得以控制。这也说明,人类的生存进化过程中,基因的选择和筛选起到了决定性作用,那些具备抗病毒能力的个体得以存活下来,传承了这种抗性基因,形成了我们今天的样子。
总的来说,人类历史的进化中,基因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深远。朊病毒的防御机制正是这一基因演化的一个重要成果,它不仅为人类的生存提供了保障,也揭示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生命奥秘。
—— 作者:天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