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资讯 » 新科技 » 正文

卖掉孩子打赏主播的母亲,验资PK的直播间,谁更疯魔?

IP属地 中国·北京 编辑:郑佳 花儿街参考 时间:2025-07-10 12:07:00

作者 | 林默

1

2020年,福建一个姓黄的二十岁姑娘,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单身妈妈选择把孩子卖了。两年后,这个妈妈又生下一个男孩,她依然把孩子卖了。两次卖孩子的钱,她主要用去了两个地方——买衣服,打赏游戏主播。

她说,“自己生活困难,养不活孩子。”

但卖孩子的钱,可以用来养主播。

这个卖孩子的妈妈,也曾是一个被卖的孩童。我们可以用各种人性最恶的词加在她身上,也可以把她赚钱、花钱的荒谬选择,归为人群中极少数派才会走的歧路,与你我的生活无关。

真的就,毫无关系吗?

经济观察报有篇报道《绝望的“榜一大嫂”》,勾勒过那样一个女性,她的丈夫曾是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但2022年,丈夫散尽家财抵押了房子,给抖音的女主播打赏了1600万。丈夫成为榜一大哥的代价是,妻子只能带着孩子在三线小城租下一间房子居住;这个妻子后来三次起诉女主播返还夫妻共同财产,但三次遭遇败诉。由于身为榜一大哥丈夫的不配合,导致许多证据她无法拿到。

但直播间里,不仅有被极致撩拨的榜一大哥。在极致的游戏规则下,还可以众筹出“榜一大哥”同样的买单力。

2025年6月28日,抖音主播孙恩盛、皮皮朱、三斤、陈俏俏等人,在直播间开展了一个叫「验资PK」的游戏。

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游戏规则——每PK要求粉丝在一分钟内通过刷礼物达到100万音浪(约10万元人民币),未达标主播需接受惩罚(如表演才艺)。

如果主播全部达标,这个游戏就进入下一轮——再开一个60秒。那天晚上,多名主播已在一场直播内「验资」十二轮,总打赏流水估值达1200万~1400万元,扣除平台分成(抖音抽50%)后,主播人均税后收入超百万(最高者约400万)。

“五陵少年争缠头”与“榜一大哥”有什么区别吗?

这场12轮1200万的验资PK,跟饭圈为爱豆打投,有很大的区别吗?

没有,一个游戏能够存在,本质上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热爱这个游戏。

只是在直播间里,并不是富家子弟的普通人,忽然跨越阶层有了五陵少年的体验,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并不归属饭圈的人,在60秒的极致时间压力下,在一轮接一轮的游戏连开中,短时间内失去了思考自己在干什么的可能。

有些事,一旦加入,就很难回头。因为要人承认自己被骗了,比骗他还要难。

如果人性中的沉迷颠倒是一颗种子,过去的几年时间里,直播平台们不断研发着适宜这种子生长发育的环境。那种子也已经从无数个直播间里迅速扩散开来,可以落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长出一棵巨树,掀翻了屋顶。

2

第一个发明了“直播打赏榜单”的人,也许并不知道,他打开了一个什么样的吸金魔咒,或者说潘多拉盒子。

在没有用户直播打赏榜单前,榜单仅停留在主播间的竞争。也就是说,榜单作为一个工具,能触达的可供变现的人性最深处,也就是“性幻想”。

但当用户的“打赏数额”独立成为一个榜单时,它能调动的人性,还可以有“荣誉(面子)”“被关注(存在感)”“成就感(要赢啊)”。

这些是人哪怕在日常生活中,都想竖起每一根汗毛去维护的存在。更别说,当维护这些存在时,还可能满足与主播互动的性幻想。

做直播生意的人,很快都看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游戏,一个可以去人性的暗区里挖富矿的游戏。

2012年,YY在纳斯达克上市,“虚拟礼物变现”被明确为其商业核心。

陌陌在2015年转型直播后,在YY的机制之上,加入了“本地榜单+社交推荐”等玩法。

2018年后,快手、抖音不仅迎来了自己的用户快速增长,还强化了榜单视觉反馈、连麦PK、家族赛制等玩法。

2020年后,抖音将榜单与“直播PK”“连麦守擂”“守护特权”等强交互玩法融合。“打赏”一词有了另一种具象化,用户与主播间的“赏”,用户之间“用金钱竞技”的打。

当你去搜这些年在直播间的高额打赏案例时,你会看到73岁的老伯花光退休金打赏女主播,没钱了之后,靠捡废品继续打赏;64岁的退休老人,靠借贷成为同城女主播的“榜一大哥”;43岁的家庭主妇,在8个月的时间内,打赏了22岁的男主播700万元;23岁的女孩,用父亲留下的遗产,在女团直播间打赏了200万元……

对于这些听起来有些疯癫的人生,或者说对于直播间里的用户来说,他们其实身在一种被双向惦记的处境中。

《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2024)》显示,截至2023年12月,全网短视频账号总数达15.5亿个,职业主播数量已达1508万人,日直播场次超过350万场。

从微观上,形形色色的主播,你刷直播,总有概率碰到自己的心头好。

而从宏观的游戏机制上,“天才的最懂人性”的产品经理们,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让用户每次进入直播间时更投入,或者说,更容易冲动。

在若干起,夫妻一方向主播追讨直播打赏的案件中,榜一的配偶们会惊奇地发现,平台从直播打赏中抽成,通常在50%左右。可是,如果仔细端详各方在这个游戏中的贡献,平台拿的,确实是他们应该拿的。

3

我问了问AI,抖音和快手宣传的直播间的社会价值,都有什么?

得到的回答包括并不限于——让殿堂级艺术走进寻常百姓家,促进了文化艺术的传播与普及;乡村直播吸引了游客,推动了乡村振兴;通过提供新的销售渠道,促进经济发展;传播了非遗与民间的艺术;促进了就业创业;以及通过观众之间以及观众与主播之间建立社交联系,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

非常美好,非常丰富。

但很想问一句,这些社会价值的实现,究竟是哪项需要用户打赏的榜单?需要高强度60秒的验资PK?

回到标题里问的那个问题,那个卖掉孩子打赏游戏主播的妈妈,那个验资PK的直播间,谁更疯魔?

生活的磨难里,疯狂的是个体。某些游戏规则,却能批量化点燃心魔。

标签: 直播间 游戏 孩子 榜单 用户 疯魔 艺术 大哥 女主播 妈妈 经济 妻子 玩法 社交 观众 游戏规则 丈夫 礼物 批量 上市 连麦 乡村 处境 网络 人性 体验 普通人 中国 人们 一个男孩 阶层

免责声明:本网信息来自于互联网,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其内容真实性、完整性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如若本网有任何内容侵犯您的权益,请及时联系我们,本站将会在24小时内处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