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璟

近日，清华大学发布了《清华大学人工智能教育应用指导原则》，首次系统性地对校园中的人工智能应用提出全局性、分层级的引导与规范，划定人工智能教育应用“红线”与“绿道” 。该校明确，人工智能始终是辅助工具，师生才是教学与学习的主导者。要求师生对人工智能使用情况及生成内容依规进行披露声明，严禁学术不端。严禁将人工智能生成的文本、代码等内容直接复制或简单转述后作为学业成果提交。（北京日报）

你和他讲操守，他跟你说“赋能”。一段时间以来，AI进步主义叙事几成碾压态势，在此浪潮下，技术端的优越性，隐约对某些传统的价值体系构成了强烈冲击。AI不仅是“效率工具”，更牵出一系列的伦理议题。在与之相关的公共讨论与社会实践中，一些人因唯恐被贴上“抱残守缺”的标签，而对AI滥用显而易见的隐患与风险闭口不提；对AI的使用加以限制，更是成了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在此大背景下，清华的这份“原则”，可谓头脑清醒、态度鲜明。

值得一提的是，几乎和这份《原则》发布的同时，清华成立了具身智能与机器人研究院，进一步完善了人工智能布局。一手抓“AI发展”，一手抓“AI规范”，这才是一所顶尖大学应有的AI观。而反观一些高校，对AI的滥用，完全是曲意逢迎，乃至放任自流；而在高校之外，不少地方、机构，更是深陷于某种有意无意的“AI狂热”中，其以指令化、一刀切的方式强推AI落地，而完全不顾适配与否、实效如何。

作为最顶端的高校之一，清华有义务也有能力，率先走出迷思，以一种平视的姿态来看待AI。细看最近这份《原则》，其对于学生滥用AI的后果，有着非常直言不讳的警醒，强调“应通过多源验证防范因过度依赖导致的思维惰化”；其对于AI代写代劳的性质，有着非常鞭辟入里的概括，坦言其是“代替本应由本人进行的学术训练”——凡此种种，其实都是对“神化AI”、“用AI替学术失范辩解”等错误观点的强力纠正。

其实，清华的《原则》，并不是很高的标准。“要求师生对人工智能使用情况及生成内容依规进行披露声明”，这其实是上位法规的要求。根据《网络安全技术 人工智能生成合成内容标识方法》，终端用户承担主动声明责任，当发布人工智能生成合成内容时，应当主动声明。而从现实情况看，如今AI生成的图片、视频“声明”情况相对较好，而AI生成或辅助生成的文字内容，却鲜有“主动声明”的——庸碌之辈，用AI生成的内容欺蒙导师、读者，一批学术作品、职务作品之品质滑坡，悄然而剧烈。

“严禁学生使用人工智能代写” “用了AI要声明”，清华的原则并没多苛刻，对于一切涉及公共利益、公共价值的内容生产，这理应是普适的原则，甚至可以视作某种不可逾越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