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齐头并进的新势力车企，迎来剧烈的分化。

全年销售目标，零跑、小鹏汽车已提前锁定，理想、蔚来则完成目标进度过半。财报业绩上，4家企业呈现“一盈三亏”的格局。

面对激烈竞争中的不同走向，4家企业做出截然不同的战略选择。

零跑、蔚来聚焦造车主业，将卖车放在首位。零跑以“高配低价”完善车型矩阵；蔚来在多品牌战略落地和大力度的“降本增效”中，寻求销量回升与亏损收窄的财务拐点。他们要做的是稳固造车基本盘。

小鹏、理想追逐AI风口，不再将自己定位为“一家车企”，赌的是未来智能。小鹏喊出“用AI改变物理世界”的目标，决定做一家面向全球的具身智能公司。理想经历了MEGA车型召回、新旧产品切换阵痛，重新明确了产品和技术方向，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想宣布回归创业模式，押注具身智能，“未来3-5年让理想汽车成为具身智能领域表现最好的企业”。

“蔚小理零”，再次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净利润“一盈三亏”

零跑汽车成为今年三季度销量和净利润的赢家，其累计交付约17.4万辆，翻倍增长拉动营收同比上涨97.3%至194.5亿元，净利润为1.5亿元，连续第二个季度实现盈利。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张冰 制图

三季度收入最高的车企是理想，以274亿元营收和259亿元汽车销售额居4家首位。值得关注的是，召回纯电车型MEGA，导致理想汽车三季度由盈转亏。

10月23日晚，上海发生一起2024款MEGA起火事故。理想内部调查发现，这款产品使用的冷却液防腐性能不足，极端情况下会造成动力电池热失控。为此，10月31日，理想主动召回11411辆2024款MEGA，免费更换动力电池、电机控制器和冷却液。理想首席财务官李铁在11月26日晚间的业绩会上称，为MEGA召回事件计提损失为11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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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率方面，三季度小鹏20.1%的毛利率是4家中最高的，但汽车毛利率不及理想和蔚来。这是因为低价车型小鹏M03的销量快速提高，导致其营收增速略慢于销量增速，对整车毛利率产生一定影响。整体毛利率的增长主要得益于服务及其他业务的高盈利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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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来寻求盈利，零跑卖技术

业绩分化只是序幕，盈利决战将决定新势力车企的格局重构。

蔚来决心砍掉冗余回归卖车本质，冲刺四季度盈利目标。“少玩花活，专注卖车”，被蔚来董事长李斌认为是蔚来眼下最重要的事。至于非车领域，李斌说，“我们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不会做这个事情，还是专注做汽车，会非常专注。”

对于实现盈利的路径，蔚来一方面将持续聚焦高端纯电市场，计划明年二、三季度分别推出两款和一款新车；另一方面，蔚来将依托高毛利车型放量。

“包括3款新车在内，明年一共5款大车在售。”李斌希望大车销量在公司整体销量中占比能保持较高水平，这样有较大机会带来综合毛利率增长。

已经迈过盈利生死线的零跑战略有所调整，修改“公司暂不进入30万以上市场”的布局策略，其新车型D19瞄准竞争白热化的30万元级SUV市场，通过顶流代言、强调续航与豪华配置，试图提升品牌形象，摆脱“半价理想”的标签。上述战略规划也伴随着明确的量化目标。根据零跑规划，其2026年计划推出4款新车，并将年销量目标提升至100万辆，相比今年销量目标翻倍增长。

另一方面，零跑的野心不止于造车和卖车，而是还要卖技术。零跑汽车董事长朱江明曾喊话：“零跑不仅要做一家汽车公司，还要做一家技术输出的公司。”

今年3月，中国一汽与零跑汽车签署《战略合作谅解备忘录》后，零跑迅速中标红旗G117车型联合开发项目，首款合作车型敲定明年下半年通过一汽海外渠道上市。近期朱江明在谈及与一汽的合作时表示，股权层面的合作也处于探讨阶段。他同时强调，零跑有明确的坚守原则：不管是一汽，还是其他车企来投资，都只能是财务投资人的角色，创始团队必须始终保持实控人地位，这是零跑必须守住的底线。

以规模效应支撑品牌向上与技术输出的长期战略，零跑试图在新能源汽车行业的下半场竞争中抢占更核心的席位。

理想、小鹏押注具身智能

理想的当务之急是“止血回升”。压力之下，理想正计划对组织架构、产品与技术方向进行一场深刻的自我重塑。

李想在三季度业绩会上坦诚反思，随着理想规模不断扩大，他在2022年前后将企业管理模式从创业公司转向职业经理人。他列举了历史上奔驰、宝马以及微软、苹果等企业都在转为职业经理人模式后持续取得成功的先例，并提及理想在过去3年全面学习华为，但结果表明这并不适合理想。

“过去3年，我和创业团队努力学习职业经理人的管理体系，逼迫自己接受各种变化，但是我们变成了越来越差的自己。”李想称，两种模式没有好坏，企业选择取决于行业环境以及自身具体情况。当前汽车行业和技术周期正在发生巨大变化，竞争格局还没有稳定下来。“英伟达和特斯拉今天仍以创业公司的方式进行管理，如果全世界最强的公司都是创业公司的管理模式，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最擅长的方式？”

他透露，从2025年第四季度开始，理想将转回创业公司管理模式。

确定组织转型的同时，理想同时重新明确了产品和技术方向，将公司目标定为发展物理世界的具身智能，即智能机器人。在李想看来，智能机器人分成两大类，一类像车、一类像人，理想的具身智能会从“汽车机器人”起步。按照他的设想，“未来的3-5年让理想成为具身智能领域表现最好的企业”。

小鹏放下纯电执念拥抱增程。让其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是其认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个世界的能源结构应该是‘纯电+混动’组合，而增程/混动则是最适合无人驾驶，甚至是将来机器人的体系。”在小鹏汽车董事长何小鹏看来，增程是小鹏的下一个增长点。

具身人形机器人与汽车产业更深度地融合也被小鹏视为“第三增长曲线”。小鹏汽车决定不只做车，而是目标“成为面向全球的具身智能公司”。何小鹏说，2026年底小鹏就将规模量产自研人形机器人，并将其布置在小鹏的各个门店和办公园区，承担导览、导购和前台导询的工作。“我期待在2030年小鹏机器人的年销量超过100万台。在规模化量产的同时，做到机器人的销售价格和汽车接近。”

然而，通往未来的愿景之路无法一蹴而就，智能机器人、人形机器人还不能迅速上市发售，在此之前还需解决“技术可靠性、供应链成熟度、场景验证量”等问题。理想、小鹏需要首先应对当前挑战。

在这场关乎未来的比拼中，汽车行业的竞争最终会回归到本质，即体系能力的竞争，包括技术研发、商业模式、组织效率和全球布局等多个维度。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张冰

编辑 杨娟娟

校对 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