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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董刘姝威为何阻止不了万科危机?

IP属地 中国·北京 深水财经社 时间:2025-12-10 00:17:06


作者|深水财经社 纳兰

2025年11月的资本市场,万科的股债双杀震惊资本市场。

“21万科02”债券单日暴跌超40%,价格一度了打了七折,万科A股股价创十年新低,前三季度280亿元的净亏损让这家地产龙头彻底褪去光环。

混乱中,有投资者翻出三年前的旧闻。2023年6月,刘姝威因满独董六年任职上限从万科卸任,这位曾以600字短文戳穿蓝田股份造假神话的“打假英雄”,在万科独董任上领走360万元薪酬,却未能为投资者提前拉响警报。

从“蓝田终结者”到“沉默的独董”,刘姝威与万科的六年纠葛,让这位传奇学者的光环熄灭,也让所有A股的独立董事们无比汗颜。




从蓝田到万科

刘姝威的名字曾经与中国资本市场的打假史绑定。

2001年,时任中央财经大学研究员的她,在《金融内参》发表《应立即停止对蓝田股份发放贷款》一文,仅600字就戳破了蓝田股份“每亩水面产鱼3万元”的虚假泡沫。

文章引发银行停贷、股价暴跌,蓝田最终退市,刘姝威也因收到死亡威胁而声名鹊起,成为中小投资者眼中的“守护神”。

这份“打假光环”为她铺就了独董之路。



2017年6月,“宝万之争”落幕后的万科董事会换届现场,经大股东深圳地铁提名,刘姝威以独立董事身份当选,同时兼任审计委员会委员。

她在就职声明中强调三大任职理由:“十几年要求学生必读万科年报”“以独董身份维护中小股东利益”“宝万事件具有行业示范意义”。

此时的她,被市场寄予厚望,认为有这位赫赫威名的财务专家坐镇,理应能守住万科的财务防线。

任职初期,刘姝威确实延续了“敢说敢言”的风格。2018年1月30日,她以万科独董名义发布《给证监会并刘士余主席的信》,直指宝能系钜盛华旗下7个到期资管计划违规持有万科6.89%股份,请求证监会下令立即清盘。

这封公开信威力惊人,当日万科A股价大跌6.76%,市值蒸发超200亿元,房地产板块同步大幅震荡。

随后她再发《宝能的“颜色革命”》一文,将炮火升级,指责宝能用违规资金收购万科、南玻等企业,建议多部门联合调查并没收其非法获利。

在宝万之争的余波中,刘姝威以“护盘者”姿态站稳脚跟,与当时的万科管理层坚定站在一起,确实不枉他们给刘姝威开出的60万元/年的独董薪酬。

沉默的风险

梳理刘姝威2017-2023年的万科独董生涯,两条线索清晰交织:坚定阻击宝能系入局和对万科自身风险的持续沉默。

在针对宝能的“战役”中,她始终保持高调。2018年4月,面对钜盛华“资管计划已合法续期”的辩解,她连发五问,质疑续期程序的合规性,甚至点名浙商银行违规提供资金支持。

这种“穷追猛打”的风格,与当年揭露蓝田时如出一辙。最终,宝能系不得不公告清算相关资管计划,市场将此视为刘姝威的胜利。

但回到万科自身的经营轨迹上,刘姝威的身影逐渐模糊。翻阅万科2017-2023年年报及公告,除了针对宝能的公开信,她从未就公司经营策略、财务风险发表公开过任何质疑。

而这段时间,万科的财务数据已悄然亮起红灯。

营收端,2021年达到4527.98亿元峰值后,2022年微增至5038.38亿元,2023年便回落至4657.39亿元,增长势头戛然而止。



净利润的下滑更为刺眼,2020年415.16亿元的峰值,到2023年仅剩121.63亿元,三年时间下滑了七成。



公司的资金状况和偿债能力更为之名。深水财经社回顾当年数据,就在刘姝威担任独董的2017年至2020年,万科资产负债率一直高居80%以上。



不过奇怪的是,在万科资产负债率最高的几年里,万科反而平安无事,而从2021年开始万科资产负债率开始下降之后,万科的资金链反而愈发紧张。

这极可能与万科的庞大的存货有关系。在2020-2021年,万科的存货账面价值均突破万亿达到历史峰值。而之后存货的大幅下降,主要源于之后拿地速度大幅放缓,同时手里的存量项目出现大幅减值。

数据显示,万科从2019年开始计提资产减值损失,2021年达到25.14亿,2022年为4.5亿,2023年34.9亿,2024年71.68亿。

不过这么点减值损失相对于庞大的存货规模来说,只能说是九牛一毛,说明万科在计提减值损失已经是非常保守,进入2022年之后,随着新房销售持续低迷,二手房价持续下行,开发商的存货账面价值已经远低于实际销售价格。

所以万科的存货下降,可能更大原因还是停止拿地,新开发项目完成量大幅减少。



合同负债已经可以说明万科动销严重不畅。数据显示,万科2018年合同负债达到峰值1305.29亿,之后逐年下滑,到2023年下滑到了744.72亿。

作为房企“未来营收蓄水池”,万科的合同负债下滑速度已无法支撑营收增长。而这些数据在年报中均有明确披露,但作为审计委员会成员的刘姝威,从未公开提示过相关风险。

2023年6月,刘姝威因“独董任职满6年”的监管限制正常卸任,离职公告中仅提及“履职期间恪尽职守”,这句话也成为一句绝佳的讽刺,难道是签字很勤奋吗?

一年后,万科2024年财报显示全年亏损494.78亿元,成为上市以来首次年度亏损;2025年前三季度再亏280亿元,有息负债超3600亿元,最终走上债券展期之路。

互联网总是有记忆的。在2021年11月,有媒体对刘姝威提问:“独董该如何去发现上市公司的财务问题?在履职中如何做到真正独立?能否请您回忆下任职万科独立董事的大概工作情况?”

刘姝威在朋友圈发文表示,“我们的职责是保证万科财务的真实性和财务安全,万科财务方面的问题一定要由审计委员会发现和提出,绝不允许投资者提出后,我们才发现”。

在2025年10月,刘姝威在朋友圈回应“独董是否为花瓶”的质疑时,目前我们亟须消除独立董事充当“花瓶”的土壤和生态环境,因为这对上市公司和独立董事都是危险的。上市公司聘请独立董事的质量也会成为投资者评价风险的一个指标。

这番言论与万科随后爆发的危机形成荒诞对照,那些她声称“严格审查”的财务数据,最终还是以亏损惊雷的形式,由市场率先发现。

为何“打假英雄”失灵

从蓝田到万科,刘姝威为何会“失灵”,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从独董个人来说,所处的位置不同,立场可能也不会相同。

所以既有可能是主观原因,比如她会不会先入为主的就认为万科没有问题,或者拿着60万一年的薪水,怎么可能跟万科管理层唱对台戏呢?人性经不起考研。

也有可能是客观原因,万科体系庞大,刘姝威掌握信息不足,有可能也确实发布不了问题。

但是作为独立董事,且是董事会审计委员会成员,刘姝威作为一名财务专家,如果通过表象的财务数据和资产结构,还无法做出风险的判断,那这个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哪怕是并不是独立董事的任泽平,他在恒大担任研究院院长期间,也曾经对恒大管理层提出防风险的意见。而刘姝威是否提出过,我们不得而知。

从制度上来说,独董的在“身份悖论”下的独立性是缺失的。独董制度的核心是“独立监督”,但刘姝威的任职起点就埋下隐患,她由万科大股东深圳地铁提名,而深圳地铁与万科管理层深度绑定。

在“宝万之争”后,维护管理层稳定成为当时的核心诉求,刘姝威的“护盘者”角色,本质上是大股东与管理层需求的延伸。

这种身份偏差让她的监督重心发生偏移。任职六年,她将大量精力用于对抗“外部威胁”宝能系,却忽视了“内部风险”的积累。

与蓝田股份时期“外部学者”的独立视角不同,作为万科董事会成员,她的言论需兼顾“维护公司稳定”的责任,这种双重角色让她难以像当年那样“直击要害”。

当独董的饭碗端在大股东手里,监督的牙齿自然会变软。

其次是行业周期与财务造假的本质区别。刘姝威擅长的是识别“蓝田式”的财务造假——通过虚假合同、伪造收入等显性违规行为操纵利润。

但万科的危机,源于房地产行业“高杠杆、高周转”模式的系统性崩塌,这种风险具有隐蔽性和滞后性。

2017-2023年,房地产调控政策密集出台,从“三道红线”到集中供地,行业逻辑从“规模扩张”转向“风险防控”。万科的存货减值、销售下滑,是行业下行的必然结果,而非单一企业的财务造假。刘姝威的财务分析能力,在系统性风险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她能看穿虚假的利润数据,却难以预判政策转向带来的行业寒冬。

最后是独董制度的先天缺陷。根据万科公告,刘姝威作为独董每年仅出席数次董事会及相关会议,获取信息的渠道局限于公司提供的财务报告和管理层说明。

尽管她强调“审计委员会审查严格”,但三人组成的审计委员会中,仅有两人是独董,且缺乏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对万科全国上千个项目进行实地核查。

事实上,除万科外,刘姝威还担任过格力电器、中光学等多家境内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也曾出任港交所上市的深石收购企业有限公司独立董事。

2022 年 6 月,盾安环境在格力电器完成对其控股权过户后的董事会换届中,提名刘姝威为独立董事候选人。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与她一同被提名的另外两位独董候选人,均为格力电器时任独立董事。由于格力电器与盾安环境存在大额关联交易预期,这一提名安排还引发了市场对独董独立性的质疑,不过后续并无公开信息确认刘姝威最终正式出任该职务。

2020年她接受柔宇科技独董任职,2021年柔宇科技撤回上市申请遭市场质疑时,她还发文回应称是因股东结构中 “三类股东” 问题,而非公司经营或技术问题。

从这些经历看,刘姝威到底是以为一个监督真的身份担任独董,还是只是为了多拿一些独董津贴,为公司站个台呢?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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