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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徐蔚冰

日前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聚焦提振消费、稳外资、化解重点产业结构性矛盾等，把“提振消费”列为头号议题。会议将提振消费定位为“扩大内需、做大做强国内大循环的重中之重”，并提出从收入端、供给端、环境端三方面发力。

从春节假期消费数据来看，国内消费延续恢复势头，但“量增、价低”的特征仍存。据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2025年春节假期，全国国内出游同比增长5.9%，较2019年同期增长26%；国内出游总花费同比增长7%，较2019年同期增长15.2%。但春节假期人均旅游支出仅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九成，弱于2024年中秋及国庆。此外，春节假期民航经济舱平均票价较2024年春节也出现下滑。如何有效激发消费潜力、促进消费稳定增长，助力我国宏观经济持续修复，已然成为当前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之一。记者采访了相关专家，解析提振消费的可行路径。

收入端：提振消费需有短中长期预案

中诚信国际研究院执行院长袁海霞对记者表示，结合典型国家经验，大规模的、及时的、作用于收入端的稳消费政策对提振居民消费效果最为显著，短期建议向低收入群体发放现金或数字货币，特别是针对边际消费倾向比较高的中低收入人群；中期持续优化个税体系，以促进中等收入群体的消费能力与意愿；长期进一步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

袁海霞建议，从短期看，一是在内需不足制约经济修复的背景下，我国亟需出台提振消费的增量政策。2024年，在需求端加大促消费力度，三轮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落地显效，对于助力消费修复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当前消费疲弱态势并未出现根本性显著改善，仍待促消费增量政策出台筑牢消费修复的基础，并向市场释放积极信号，改善预期。二是从收入端着手提升居民收入，助力居民消费改善。短期通过现金补贴或数字货币帮助居民部门修复资产负债表，促进终端消费与企业生产、投资之间形成良性循环，物价水平的适度提高也有利于企业盈利水平的修复。

从中期看，需优化个人所得税体系，包括下调中低档个税税率、延续并加大个税优惠政策力度、研究建立个人与家庭申报相结合的所得税税制等，增强中等收入群体的消费实力，激发其消费意愿。

从长期看，深入推进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这是从根源上增加居民收入、提振居民消费的关键之举。要通过持续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增强经济对于就业的带动能力，通过健全城镇工资合理增长机制、提高农村居民经营性收入与财产性收入等方式，逐步提高居民部门在初次收入分配中的占比。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对记者表示，一是提升居民消费能力与信心。此次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提出“支持居民增收”，包括促进工资性收入合理增长、拓宽财产性收入渠道。建议通过降息降准、财政开支加码等逆周期调节工具，推动企业利润增长，进而带动居民收入提升，增强消费信心。此外，房地产与股市回暖可以增加财产性收入，直接提振消费信心。

二是深挖消费潜力。会议提出“服务消费提质惠民”与“大宗消费升级”双线并进。家具家电等“以旧换新”政策的延续是实实在在的服务消费提质惠民，还可以在优化“一老一小”服务供给、扩大文体旅游消费、推动冰雪消费等新业态加大力度，通过补贴特定群体，如大学生、农村老年群体等提高一些特定人群的抗风险能力，激活消费潜力。

苏剑预计，2025年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或达70%—80%，但需要通过超常规政策组合，在收入端财政扩张加消费券等，快速激活消费需求。

供给端：消费升级与产业升级相辅相成

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董希淼对记者表示，提振消费要关注到消费升级与产业升级的相辅相成。特别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总体上已经从“有没有”转向“好不好”，居民消费呈现多样化、多层次、多方面的特点，但相比之下高质量产品和服务供给存在不足。可通过加大供给侧改革对于消费的引导力度，不断提升国内供给质量水平，推动供需在更高水平上实现良性循环。

袁海霞认为，供给侧创新改革与扩大内需相结合，推动供需良性互动。通过供给侧的创新进一步发挥“供给创造需求”的作用。当前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不断加剧以及人口结构的变化，在商品和服务消费等方面仍有较大的挖掘和探索空间。元宇宙、人工智能、大模型等创新领域所激发的新型消费起到了重要拉动作用，也活跃了消费市场及预期。我国在高质量升级类与创新类消费领域依然有较高的增长前景。

苏剑表示，当前正在持续推动落地的大规模以旧换新与设备更新政策有利于消费与生产之间的相互促进，特别是有利于扩大改善型消费、耐用品消费以及服务型消费的比重。此外，可以进一步引导供给端技术创新与消费创新的有机结合，不断扩大创新型消费品以及创新型服务的供给。

环境端：进一步强化社会保障体系，为消费增长提供支撑

袁海霞指出，从整体社会环境端看，社会保障体系的全面升级，有助于降低预防性储蓄动机，提升居民消费意愿。

“尽管近年来我国社会保障覆盖面不断扩大，但相较美日等发达国家，我国社会保障体系还有很大提升空间。”袁海霞表示，以医疗和养老为例，目前，农村和低收入群体养老和医疗负担较重，获得感较低。此外，生育成本较高也对消费产生了一定影响，教育支出、住房压力、储蓄压力增加等因素均对家庭的消费能力和意愿产生制约。

袁海霞建议，暂停上调个人参保缴费标准，并增加低缴费档次，建立“多缴费多收益”的激励机制；暂停上调社保缴纳基数，或降低上调幅度，一方面可以提高个人可支配收入，另一方面也可以降低企业用工成本，缓解社会就业压力。同时，在财政支出方面，加强民生领域支出，加大对医疗、教育、就业、生育等领域的支持力度，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优化税制并强化税收调节。

苏剑认为，还应优化消费环境。实施“优化消费环境三年行动”，完善质量标准与信用约束制度，畅通维权渠道，打击假冒伪劣商品，以保护消费者权益和市场活力。

董希淼建议，环境端还可通过支持“人工智能+消费”等新型场景创新来提振消费。

总 监 制丨王 辉 车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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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丨毛晶慧 编 辑丨蒋 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