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国平安宣布发行117亿港元的零息可转换债,推动今年以来险企发债规模逼近500亿元。而按照上半年的发债速度和节奏,2025年险企发债规模站上1000亿元是大概率事件。
可转换债是一种低成本融资,不过这种发债工具,险企运用得不多,其性质介于债券融资和股权融资之间。对大多数险企而言,无论是上市还是非上市,资本补充债和永续债是最常用的工具。
事实上,在2023年和2024年,险企发债规模已经连续两年突破千亿元。需要说明的是,“偿二代”二期工程在2022年开始执行,由于采用更严格的资本认定,险企的资本补充需求增加,并成为随后几年的“主旋律”。
“补血”
任何选择,都是时代的选择。任何市场表象之下,都是市场结构性变化所致。
从险企发债一事回溯,“偿二代”二期工程的落地和长期利率不断下移,是市场变化的最初推力。
“偿二代”二期工程“势大力沉”,于是,补充资本金和增强偿付能力成为险企摆在明面上的诉求。“偿二代”二期工程对于险企的压力不言而喻,根据监管部门披露的数据,保险业平均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和平均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都已经下降到200%以下,后者的下降速度更快。
辩证看,“偿二代”二期工程的前瞻风控和长期利好自不待言,不过短期内对险企偿付能力造成的压力也是事实。而且,“偿二代”二期工程落地时,恰是保险业增长放缓的时期,尽管监管部门将时间表一再延期,但环境的转换,确实比此前想象得要更为艰难。市场利率一再下行,利差损风险不得不防,补充资本成为常态化的操作。
相较于股权融资的敏感和动辄得咎,债券融资约束较少。特别是身处低利率环境,发债成本也随之下降,使其成为险企发债的首选工具。
债券之中,资本补充债和永续债占据C位,后者后来居上,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永续债补充核心二级资本,因此也可以提高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而补充债只能提高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二是永续债没有到期日,偿付顺序靠后,既是一笔优质的长期资金,也降低了资产负债久期错配的风险。显然,作为资本工具,好处多多。
险企在补充债和永续债之间的取舍,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长短期的博弈。需要短期快速补充资本,则倾向补充债,而如果没有短期资本补充压力,则永续债更受青睐,便于进行长期负债管理。
“造血”
走出偿付能力的困局,通过发债等手段“补血”,显然不及险企自身“造血”能力的提升。
险企的资本补充压力,发债只是外部性手段,而且更多成为头部险企的护城河。囿于资质和成本,中小险企在发债上难以从根本上站稳脚跟,因此在补充资本上,手段相对有限。
我们知道,依靠内源性的利润增长,是更具自我生长和扩张机制的资本补充。但保险业处于高质量发展的转型期,传统的规模增长难以为继,新的增长模式还未形成,利润危机始终是这些年盘桓在中小险企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特别是,因为长期利率中枢下行,投资端承压日久,以前被视为理所当然的5%投资收益线变得高攀不起。资本市场的动荡和不确定性,让险企的投资收益也变得起伏不定,不敢视为必然。
当然,这不是保险业“一个人的战斗”。哪怕是银行,也感受到资本充足率的压力。日渐稀薄的息差,使得银行无法依靠自身的利润增长完成资本补充,发债也变得频繁。六大行更是一马当先,在财政部特别国债和自身定增的双重加持下,未雨绸缪,晴天备伞,增强未来贷款的投放能力,保证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弹药”。
短期内,支持甚至扶持险企通过发债等多种手段补充资本,提高偿付能力,是监管正在做的事情,同时也是不断加码和完善的事情。但长期内,一切问题都是发展问题,险企最终是要依靠自身发展,实现利润增长,增强“造血”能力,才能做好增长和安全的平衡,让偿付能力充足率同时兼顾业务投放和风险管控的平衡,不至于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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