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小米集团副总裁发布微博并引用“做销售出身的人号称掌握了核心技术,做技术出身的雷军,被批为只会营销,这充分体现了社会的荒诞性……”、“不仅仅是偏见,更是深层次的掩耳盗铃”等几句意味深长的话。
虽然没有直接点透,很多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工程师说的是雷军,销售出身说的是余承东。在很多的报道中,都将这条微博定义成“为老板打抱不平”。但如果只讨论出身,恐怕会影响问题的客观性。
雷军的金山和小米背景,是典型的工程师型创业者;余承东自加入华为起,始终扎根于前线市场与业务体系,是典型的销售型人才。但这位副总裁忽略了问题的另一面,履历只是表象,更关键的区别在于,两人所带领的团队构成与企业运行模式,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技术路径与组织结构。
要是简单地把今天的角色和过去的出身划等号,一定是片面的。对一家公司来说,能做到千亿体量,没有强大的工程体系是不可能的。要是真没有,那就是一家空壳。
两家企业真正的区别在于侧重点不同,要看是把工程师资源用于底层研发,还是用于产品整合和用户体验优化。具体差异,数据自然替你分辨。
2024年小米研发人员总数为21190人,占员工总数的48.6%;全年研发投入达241亿元,同比增长25.9%,占2024年营收6.6%。截至2024年末,小米累计全球专利超过4.2万件,其中汽车领域授权专利突破1000项,5G标准必要专利连续三年跻身全球前十。在外界眼中,小米是一家“懂产品整合、擅长生态构建”的公司。
再看华为,截至2024年末研发人员规模达到11.3万人,占比54.1%;全年研发支出达1797亿元,占总收入的20.8%。过去十年累计研发投入超过1.24万亿元。截至2024年末,华为全球有效授权专利超15万件,2024年全球专利申请量达6600件,位居世界第一。外界给华为的标签是一家“从架构到芯片、从操作系统到传输协议”都亲力亲为的技术公司。
看到这里就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句调侃:一家是一个工程师带着一群营销人,一家是一个销售背后站着11万名工程师。从这个角度看,小米副总裁的打抱不平就有点站不住脚了,也不必上升到“抹黑某个人”的层面。
真正的原因,是两家企业在定位、结构和投入上的本质差异。华为看似在卖手机和汽车,实则输出的是其背后的底层能力。即使是卖手机,本质上也是让自研5G、芯片和操作系统形成闭环;与车企合作,看似是参与整车制造,实际是在交付乾崑、鸿蒙所有有关智能、ICT的产品。
这也解释了余承东为什么会频频喊出“遥遥领先”的话术,人们关注的不只是产品本身长什么样,而是看鸿蒙智行背后的包括芯片、通信、智驾、交互系统,包括与整车企业融合后如何帮助企业“造好车”。至于发布会模仿了谁、车型像不像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产品背后掌握了不可替代的底层能力。
一方面,余承东所代表的是一个拥有十几万工程师支撑的庞大体系,个体表达很难脱离系统成果本身。“遥遥领先”听起来像是营销话术,但本质上传达的是华为底层技术的真实能力,他不过是那个把技术语言翻译给市场的人。
相比之下,雷军的职业起点确实是工程师,但走到台前,做的事情更像是超级产品经理。作为一家以消费需求为起点的公司,技术不是目的是手段。小米一直走的是“先看用户、再做产品”的路子,这种模式决定了它在产品开发上更追求效率和节奏,激发消费冲动,而不是长期投入去突破壁垒。
雷军曾说“专利是发达国家给发展中国家挖的坑,而且挖了40多万个坑,挖好坑就等着你往里跳,然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这并不是排斥技术,都是基于企业定位做出的选择。
比如,小米做手机时,盯的是市场容量和制造体系;做插线板时,关注的是插孔位置是否合理;空气净化器选材时,在意的是工艺和美感;到小米汽车,优先考虑的也是外观设计和用户看到的细节,而不是自研电控系统或底层架构。
虽然雷军和余承东背后的团队都叫“工程师”,但做的事情并不一样。小米的工程师更注重消费感知,追求的是用户能感受到的使用价值;而华为的工程师则聚焦技术感知,目标是构建难以替代的技术体系。
从这个角度看,雷军虽出身工程师,却干着营销的活;余承东虽是销售出身,卖的却是技术。因此,也常有人说,在营销上华为要学小米,在技术上小米要学华为。
说技术,华为当仁不让;说消费,小米确实优秀。归根结底,两家企业做的不是同一种生意。无论是挣短线的钱,还是挣长线的钱,本质上卖的东西就不一样。
这位刚上任一年的副总裁,没必要陷入这场技术和营销的论战中,来给雷军表忠心。这只能说,太嫩了、也太急了。要是在华为,像小米这位副总裁的说话方式估计就待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