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产品发布会后，我就紧盯着销售数据，如果在第一天没有卖出去10万台，我就觉得完了，陷入深深的挫败感中，但现在战略定力好多了。”

6月25日，出门问问有限公司（02438.HK，以下简称，出门问问）创始人兼CEO李志飞现身公司发布会，在交流环节分享了有关公司过去数年在软硬结合方面的真切感悟。

这天出门问问推出一款Agentic AI软硬结合产品TicNote，可以录音、翻译、总结，内置Shadow AI，可以实现“看听问推搜”全流程自动化。

他所说的战略定力大概是由此前在硬件上面多年的摸爬滚打得来的，“现在至少在某些特定领域愿意‘打持久战’了，回看过去在产品上的尝试，有些第一天就失败，但是也有些产品是我们放弃得太快了。”

最早见到李志飞的时候是2018年，作为谷歌在中国投资的首家创业公司，那时的出门问问成立6年，当被问及是否有上市意愿的时候，李志飞的回答还很谨慎：暂不会考虑上市，营收规模还未达到上市的基准点，没有意义。

那时候国内智能音箱市场激战正酣，巨头之间拼补贴，巨头之外的创业企业也在夹缝中寻找发展路径。从2015年起，出门问问以每年一更的速度推出了4款消费电子产品。2018年的出门问问开始发展线下，并切入B端。

他当时面对媒体的时候说，并不想造成ToB是因为ToC做不下去的印象，发力B端更多是基于目前行业存在的需求，但这样做的确可以缓解盈利的压力。

现在回看，在一个不太“友好”的环境中，对于当时还未上市的初创企业来说，确实“烧不起”。

“我们被硬件伤得太深了，”在6月25日的交流会上，李志飞说：“出门问问算是最早一批做AI硬件的公司，最开始就把硬件本身做得极复杂，那个时候硬件生态还不够成熟，我们做了很多硬件的创新交互，最后发现都是坑。”

起初，他还是公司产品的积极推介者，到后来不太敢向朋友推荐出门问问的智能音箱，因为这样就会“变成客服不得不回答有关产品的一切问题”。

这是出门问问第三次做与录音相关的设备。对于此前在硬件方面踩过的坑，李志飞没有回避。从2012年起，出门问问是中国首批AI公司，从语音助手起步，随后探索智能硬件（如 TicWatch、TicMirror），虽被市场捶打，但一直走在前沿，2019年开始转向软件。

“之前在产品发布会前我们开会最头疼的就是去想宣传的噱头。”李志飞现在觉得，如果需要这么硬去想，就说明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是错的，没有站在用户需求的层面去思考这款产品到底能带来什么。

好的硬件跟好的代码一样，也该是删繁就简的。

之所以再次拾起硬件，或许需要回到他对于AIAgent的最新思考：真正的 AI 源代码可能极其简洁，核心代码也许不超过百行，但其中蕴含着多层递归，使其能在不同环境中探索、学习反馈并自我迭代。

在他看来一个不断摸索，基于外部环境反馈不断修正的创业公司也像一个不断迭代、自我修正的 Agent。

在今年的端午节，他一个人用了2 天做出 AI 时代的“飞书”，通过这场一个人的AI实验重拾已经崩塌的 AG信仰，甚至信仰了AGI、超级智能。

“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转变。我希望我对这份信仰能够这次持续更久一点，”李志飞说：“2023 年我有了 AI 信仰，但做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因为没有资金支持，觉得烧不起，所以就放弃了。去年，别人跟我讲 AI，我都不想听。”

他认为Agent要有用最重要的是要有个性化的环境和 Context（上下文）。

硬件就是那个可以提供上下文的介质。这也是他认为在现阶段需要推出一个投入较轻的硬件的必要性。

“今年上半年时，我更觉得除了全世界那三四个巨头，其他公司都没有资格谈论模型，不要凑热闹，不要浪费你的生命。更不要浪费你的情绪在这里面。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机会，那完全是在烧钱，而且事实上大模型本身这个东西，我觉得已经变得超级无趣，反正就是烧钱。我找不到切入点，我更不能理解绝大部分 AI 公司到底还有什么价值。但是这一次，通过实践和重新审视，我觉得哪怕是高大上的AGI，至少我自己觉得我好像又可以参与了。”

即使是雄心勃勃的AGI目标，也并非遥不可及。通过构建他所设想的递归 Agent 体系，所需资金可能并不庞大，更依赖于创新的智慧。李志飞觉得，只要拥有足够深入的思考和技术能力，即便不是行业巨头，也能参与到 AGI 的进程中。

这个时候硬件就像是一个“传感器”，帮助大模型去做下游的动作，给大模型找到一个“聊天”的语境，去建立独特的上下文。

这大概是放弃了硬件执念的李志飞在短暂放弃硬件之后又再次推出硬件产品的原因。“放弃了之后才觉得可以做，TicNote是一个硬件工程师完成的。重心放在AI软件的深度开发上，用AI本身提升产品开发效率，也用AI内核在硬件市场展开差异化竞争。”

“所有的设备都是在跟手机竞争，”当被问及“既然重心仍在软件为什么还需要硬件时”，李志飞对表示：“也许我们需要触达的用户并没有那么多，只要足够垂就够了。”

面对目前略显复杂的竞争格局，李志飞看起来没那么担心：“对于工程师来说，做轮子本身就是快乐。TicNote仅仅是第一款产品，接下来会产品‘大爆发’，另外期望没那么高，定力也就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