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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东西是不用吆喝的。

咱们现在听到“卖爆”这个词都免疫了,一些直播间动不动就库存秒空、销量过亿。
这些人就是没见过真正的大场面。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一个超级爆款叫“的确良”,当时最洋气的那一群人为了扯几尺的确良都把柜台挤破了。
现在,这个超级爆款早就过气了,它的过气见证了咱们一段日新月异的工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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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确良”成为爆款之前,杭州的拱宸桥已经在搞人造丝了,所谓人造丝就是粘胶纤维。
这个厂叫杭州化学纤维厂。
那个年代,有一批跟杭州化学纤维厂一样老资格的大厂在杭州运河地区,也就是拱宸桥一带崛起。
这些大厂包括杭州热水瓶厂、杭州丝绸联合厂、浙江印染厂、大河造船厂、杭州汽车发动机厂……
一些原本不在运河沿线的老厂,也纷纷迁址运河地区。
以拱宸桥为核心的运河地区,经过新中国成立后十多年的新建、扩建和迁建,集中了一大批重要的棉纺、麻纺、缫丝、丝织、印染、织布、造纸等轻工工厂。
在后来的日子里,这里成为浙江省重要的工业区之一。
当年的大厂不夸张地说,可能养活了一半的杭州人。
那时候,这些大厂的厂徽跟现在大厂的厂牌含金量是一样的,戴起来都会被别人高看一眼的。
对工业的向往,影响了杭州人就业婚恋的态度,他们对大厂总是抱有一种神秘与光荣的、不可名状的梦想。
戴着厂徽,很可能变成相亲市场上的抢手货。
有人23岁进入到拱宸桥的大厂,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

普通人到2000年左右,才明显感受到,拱宸桥一带的大厂在逐渐褪去光环。
这里的大厂,早年城里小年轻打破头都要来抢名额,慢慢就不热门了。
工作三班倒,每日没夜,这样的工作强度加上失去竞争力的工资,很少有年轻人愿意来了。
政府方面显然更早意识到了这一点,并迅速采取了行动。
1997年,拱宸桥地区旧城改造项目被提上了日程,紧接着2002年运河综保工程也开始实施。
这几年的杭州,咱们总喜欢大声讨论“跨界”,好像跨界是一个新产物。
对于跨界,这片土地是有历史基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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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喜欢干的事就是打破边界。
杭州最轰轰烈烈的一次物理边界上的打破,就是拆掉西湖的围栏。
这一拆,全面整合了西湖南岸线旅游、商业和服务业资源,形成了一条总长15公里的环西湖岸线景观带。
更重要的是,它对游客免费开放。
“拆”是一种打破,更是一种融合。
西湖围栏这一拆,拆掉了门票,拆掉了生活与景观的界限,拆掉了文化与经济的界限。
大伙都说浙江人会赚钱是因为勤劳,其实也是因为会打破边界。
在杭州,文化与经济不是割裂的,也不是脱节的,而是相互成就的。
无论在什么样的历史进程中,它总有一股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就像拱宸桥,当昔日的大厂们因为城市规划与环保问题逐渐退出时,它迅速给自己找了一条再合适不过的出路。
旧厂房转身为博物馆、手工艺活态展示馆,历史在这里沉淀、延续,保存在人们的记忆里。
曾经的重工业园区,蜕变成文创基地,换一种方式找回了曾经旺盛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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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拱宸桥一带,就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博物馆,在烟火气中读懂历史,在工业铁锈中体悟生活。
更难得的是,无论是烟火气还是工业铁锈,都能搅活这片土地的商业氛围,成为当地百姓的收入来源。
那个从23岁就进入拱宸桥大厂的人,以前是杭州丝绸联合厂的工人,现在是杭丝联166文创园物业经理。
杭州丝绸联合厂曾经是杭州乃至全国丝绸行业的老大,但在经济改革的浪潮中慢慢失去竞争优势、日渐式微。
这里有浙江省第一家锯齿形厂房,是杭州工业发展特殊历史时期的标志之一,1957年,由前苏联专家设计、德国人建造完成。
2007年,杭州丝绸印染联合厂的锯齿形厂房被杭州市政府列入杭州工业遗产保护单位。
杭州在保护的同时,通过引进新的业态和经营模式,让老厂房焕发出新的生机。
经过设计师的艺术改造之后,老厂房摇身一变成了时尚前卫的创意园,也就是丝联166。
什么是铁饭碗?
有人说,真正的“铁饭碗”,不是某个单位或头衔,而是一个人身上具备的技能、经验、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持续学习的劲头。
对于一座城市也是一样。
无论时代的浪头往哪里打,都应该有让一片土地焕发新生的能力。
杭州是少有的将古典美学与现代艺术,人文气息与经济活动打破界限,又融合得不着痕迹的一座城市。
它的每一条古巷都呼吸着现代气息,每一座园区都浸润着人文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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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的骨子里就刻着一种自信——
只有人文和经济相互赋能,才是一片土地该有的模样。
这种模样下,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才能抱上铁饭碗,甚至是金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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