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李艳霄

受访者供图

“以钢铁的意志做人、建业、报国。”

“愿你写的每一行代码值金值玉，做的每一款产品都为国为民。”

“以员工名字命名公司的每一个‘小发明’‘小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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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日，以“乘风破浪 勇立潮头”为主题的企业之魂：2023年度浙江省企业文化优秀案例主题发布大会举行，百余位企业家代表、企业文化专家学者齐聚一堂，共话新时代浙江企业文化建设。

近年间，企业家之间的对话中，“文化”越来越高频次地出现，从学习传统文化到形成企业文化，为什么？百年未有之大背景下，传统里极其抽象的“企业文化”能够解决企业、企业家当下切实面临的困局和困惑吗？国企民企携手共进的大背景下，双方的文化有哪些同与不同，又将如何为双方合作带来化学反应？

徒弟收入5%给师父，企业效率提升40%？

杭钢集团党委副书记、董事陈文波说起一段往事。2015年，59岁的杭州半山钢铁基地结束了流水线上最后一道工序，钢花熄灭，1.2万人被分流，十里钢城的传奇也正式在时代舞台上谢幕，而这一过程仅用了150天，这在当时被业内称为“杭钢奇迹”，“这背后，是我们‘以钢铁意志做人、建业、报国’的企业精神。”

杭钢集团党委副书记、董事 陈文波（受访者供图）

而今，半山已摇身一变成为数字经济小镇，拥有云计算、云服务、云制造三大产业区，也已培育成立数十家数字科技骨干企业，杭钢人再次在这片土地上喊响口号——“以前，我们在这里炼钢，现在，我们在这里炼数”。由此，以钢铁智造、现代流通为战略优势产业，以节能环保、数字科技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2+2”产业发展格局逐渐形成，杭钢集团以稳定发展连续三年进入财富世界500强。

这背后，是企业文化的支撑。

泰昌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张鹏飞是“85后”，今年39岁，但接班企业却已21年有余。

世纪之初，泰昌集团创始人张贤瑞因意外骤然离世，18岁的张鹏飞临危受命，接管总资产4亿元、拥有800名员工的企业，“父亲曾说，温州人创业第一阶段靠拼劲，第二阶段靠服务，第三阶段靠文化，但我刚接班的时候，对文化的感知还是很懵懂的。”他对企业文化的初认知是在那一年的一场企业文化颁奖仪式上，因为创新以员工名字命名“小发明小创造”，鼓励员工积极参与发明创造，为企业的生产工艺带来诸多蝶变，被评为温州优秀企业文化20佳。

泰昌集团董事长兼总裁 张鹏飞（受访者供图）

代父亲站上领奖台的那一刻，一颗名为“企业文化”的种子在张鹏飞心里生根发芽。

“我很感谢，这是父亲留下的无形财富。”近些年，张鹏飞沿着父亲的足迹，在企业内尝试建立“师徒制”，将精神文明“拜师礼”、物质文明“徒弟每月收入5%给师父”两相结合，推动整体效率有效提升40%，“是企业文化带来的看似微小的变化，让我们走过这些年的大浪淘沙，在百年变局里健康发展。”

三替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陶晓莺如今正在培养儿子，带他一道参与企业经营管理，深感企业文化传承之意义重大，“如果企业文化得以传承，一方面企业能够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企业的精神也能得到很好的发扬。我很幸运，我们家孩子愿意成为这个传承者。”她还特别建议，相关部门能够搭建更多交流平台，让新生代企业家彼此鼓励，共同前行。

三替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陶晓莺（受访者供图）

浙商研究会执行会长胡宏伟对此很认可，他也特别聚焦企业文化传承话题谈到，新生代企业家比他们的父辈拥有更多的文化积淀与国际视野，这是他们的优势，“但也千万不要放下‘四千精神’的大旗，我相信，任何时代的企业家都需要坚守这样一种精神。”此外，在企业社会责任的现代化方面，“我希望我们的新生代可以超越他们父辈。因为当前时代环境与从前不同，对他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相信，他们是能够做到的。”

浙商博物馆馆长杨轶清则提出，企业文化之传承是双向而非单向的，“我们现在说文化传承，说的大多是新生代企业家需要向父辈学习‘四千精神’，这一点没有争议，但很容易被忽略的是——父辈也要向孩子学习，父母与儿女是平等的，当儿女在知识、技术、观念、信息等方面超越父母时，我们老一辈浙商也要敢于向新生代学习。”

国企民企碰撞，有哪些同于不同？

国企和民企是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共同构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础。前不久，国新办举行“推动高质量发展”系列主题新闻发布会，会上提到，要进一步发挥国有企业引领带动作用，促进国企民企协同发展，浙江省日前也举行了国企民企协同发展推进会。国民携手共进之风愈盛。

陈文波特别说起，杭钢早在2006年重组宁钢时就开始探索国企民企协同发展之道，2023年，更是与民企振石控股集团完成了230万吨炼钢产能实质性重组，共同推进建立全球先进绿色高端不锈钢智造项目，并实现当年组建、当年盈利的良好经济和社会效益。

而这背后，是国企与民企潜在一致的价值观。在时代楷模、国网浙江慈溪市供电公司客服中心社区经理钱海军看来，企业文化本身投射到人的，“我想，央企、国企、民企其实都是一家人，无论是走向全球，还是复兴中华都是我们共同的追求。而且我们的文化本身同根同源，我们本来就拥有同样的核心价值观。”

时代楷模、国网浙江慈溪市供电公司客服中心社区经理 钱海军（受访者供图）

泰昌集团是国家电网、南方电网的重要供应商之一，长期与国企深度合作，张鹏飞观察到，无论国企民企在大道上是一致的，只是企业相对规范，民企相对灵活，但都承载着发展之责、社会责任，“我觉得每个真正做到伟大的企业，一定是为社会解决了一个问题，这是企业的本源。”

而走向伟大的道路上，标准化是必由之路。“我们要多学习国企的规则文化，唯有明确的规则，才能更高效地完成协同。这与中华传统文化中的‘建礼制’是一致的。”张鹏飞谈到，回望历史，正是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化、建立礼制才有了如今的泱泱中华，“企业也是同理。”

杨轶清也表示：“国企文化稳定、规范、安全，民企文化高效、灵活。把国有企业的文化优势与民营企业的文化优势结合，兼取两者之长。是最理想的状态。所以，国企民企互相学习很要紧。”

“云”要化雨，润泽万物

一个人的命运是性格决定的，一群人的命运是文化决定的，杨轶清谈到：“企业文化做得好不好，领导是否重视很重要。”企业有三类事务，分别是重要而不紧迫的事情、紧迫而不重要的事情、紧迫而重要的事情，企业文化属于第一类，“忙起来，就不太顾得上，所以‘上下同心’是企业文化从无到有的关键。”

“‘各方同步’是企业文化从抽象走向具象的关键，企业文化无处不在，需要落实到经营、管理、生产、销售、人力资源以及党建各方各面，它是一个集成。”杨轶清举例，如果“以人为本”的公司文化没有在利益分配、员工晋升激励、能力提升上体现出来，那就只是贴在墙上的口号。

浙商博物馆馆长 杨轶清（受访者供图）

此外，杨轶清表示，企业文化的“表现形式”在当下也很重要，他将企业文化比作“云”，“天上的云是从哪里来的？不是飘过来的，而是雨落在地上，蒸发到空中，遇冷空气形成的。所以，企业文化不是抽象的，不是专家想出来的，而是在每个人心中的，体现在民企，首先在老板心中。”他又进一步补充，看得见的云不是最终的，最终还要落到地上，滋润万物，“互联网时代，如果企业文化还是老一套，年轻人接受度未必高，为配合而配合只是‘表面繁荣’。”

“不过，企业文化本身没有高下，更没有好或者最好。不同企业的不同文化各有特色，适合自己的、能够细化落地的，就是最好的。”杨轶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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