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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资本蚂蚁搬家,科兴千亿分红暗战

IP属地 中国·北京 编辑:吴俊 兽楼处 时间:2025-07-07 12:51:22

2016年,一家名叫强新资本(1Globe Capital)的美国投资基金,有了个隐秘的计划。

强新资本的实控人是李嘉强。他本科毕业于东南大学医学院,后来获得哈佛大学医学博士。在美国他创办过几家生物公司,均获成功并被收购。

2013年,李博士控制的强新资本,盯上了一家美股上市的中国医药公司。他们锚定这家公司,在二级市场上不断买买买。

不仅如此,2016年他还通过10笔不同的银行转账,把1300万美元的转到了自己女儿名下的加拿大账户上,继续买入这家公司。

你可能没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名字,但你和你的孩子,一定打过它的疫苗:

科兴生物。

在中国,能让你和家人心甘情愿挨三针的企业不多,科兴生物算一个。

李博士女儿的加拿大账户,一直买到了科兴生物4.9%的股份。一旦超过5%的门槛,就必须得按规定披露了。

于是到了年底,李博士开了新的分身。

他用另一位家人A的加拿大账户,先后两次往里面转了500万美元,继续买买买科兴生物。

就这样,10个月之后,李博士的新分身,也买到了3.5%的水平。

一直到2017年底,加上李博士原有的那份22.5%,他实际上已经拿下31%的科兴生物股份。

2018年5月,李博士继续通过家人账户,买了600万科兴生物普通股,拥有了32.6%的股份。

这些堪称蚂蚁搬家式的控股权,后来被美国证监会知道了。李嘉强和强新资本,被罚了29万美元。

强新资本的隐秘往事再一次被提起,是这两天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了。

这两天,停牌6年之久的科兴生物,来了一波让A股股民集体“破防”的操作:

宣布每股分红55美刀!

科兴生物停牌前股价才6.47美元。数学好的包叔,已经算哭了:

1万块科兴生物股票,瞬间多出8.5万刀现金。

但仔细看完公告后,包叔哭得更惨。这还只是开胃菜!后续还有两次分红,总分红最高75亿美元,合人民币:

550亿。

这相当于科兴停牌时市值的——整整20倍。

看到这个方案,兽爷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A股账户,又默默关上了。虽然分红没我份,但我和娃,可是实打实贡献了三针啊!

大几百亿的新冠疫苗收入(大部分由医保基金和财政资金支付),就这样以分红的形式,流进科兴生物股东们的美股账户里。

这个匪夷所思的分红,让我忍不住研究了下科兴生物这家中国最著名的医药公司,和它的内斗。

几百亿的分红,竟然还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1

2001年,河北唐山的防疫专家尹卫东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和出资的北大未名、新加坡外企,联合成立了一家医药公司:

北京科兴生物。

尹卫东早年是河北唐山一个基层防疫人员。1979年,他考入唐山卫校,主攻公共卫生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唐山卫生防疫站。

1985年,在甲肝疫情最严重的河北农村,21岁的尹卫东采集到了中国第一份甲肝病人的早期标本,获得深造机会,在中国医科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进修。

这一毒株,后来衍生出了中国第一支甲肝灭活疫苗。

1988年,上海甲肝大爆发,高峰期31万人患上甲肝。然而当时整个上海收治传染病病人的床位数只有2800张,把全上海5.5万张病床都用上,也远远不够。

据说尹卫东那时决心:

要做一个便宜的,中国孩子用得起的高品质疫苗。

但唐山防疫站是个事业单位,不能做产品。在尹卫东的申请下,1992年唐山市医学生物技术开发公司成立,当时股权全部归防疫站。

公司成立后,尹卫东没钱搞研发。一次偶然机会,尹卫东认识了一位新加坡生物学博士,对方愿意出资20万美元,与尹卫东办合资公司。

1993年,唐山怡安生物工程公司由此成立。他们开始搞改制。后来怡安研发的甲肝灭活疫苗获得新药证书,填补了国内空白。

但尴尬的是,尹卫东又没钱批量生产疫苗了,他向国家申请科研经费,得到的最大一笔资金支持,仅是人民币:

30万元。

1998年,尹卫东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大人物”:

北大未名董事长潘爱华。

潘爱华上世纪90年代初担任过北大生物系副主任。后来他下海创立了北大未名,成了当时国内医药界的翘楚。

潘爱华比尹卫东大6岁,两人一见如故。潘总十分赏识乡村医生尹卫东,还借给了尹卫东500万元,帮助其完成了甲肝疫苗的临床试验。

潘总还动员尹卫东接受北大的投资,把公司搬到北京,马上就可以扩建厂房。

尹卫东不想离开唐山。他觉得在唐山做鸡头,也比在北京做凤尾好。

潘总于是给尹卫东报了一个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管理学课程。在新加坡上了三个星期课,这位草根的技术创业者想通了一件事:

我要做的不是唐山最好,而是全球最好的疫苗公司。

2

2000年。从新加坡回来的尹卫东没回唐山,而是去了深圳找潘总。

潘总之前和著名海归博士陈章良一起创办过一家叫深圳科兴的公司,主做干扰素。当时深圳科兴也有做世界级医药企业的雄图。

但随着基因泡沫的破灭,他们没有坚持下去。陈章良后来去中国农业大学当了校长。

2001年,北京科兴生物成立了。股东是三家,尹卫东的唐山怡安生物、新加坡外企,以及:

潘总的深圳科兴。

尹卫东的唐山怡安生物是以技术入股,占股24%。深圳科兴后来股东结构调整,将所持有的北京科兴生物转给了:

北大未名生物。

潘爱华担任了北京科兴生物的董事长,尹卫东担任总经理。

尹卫东也把公司搬到北京。他带着团队在北大生物城内安营扎寨,并实现甲肝疫苗的产业化。

2002年,甲肝灭活疫苗实现量产上市,从此中国甲肝疫苗不再仅依赖进口。

2003年,北京科兴计划赴美上市,当时正是SARS疫情肆虐的时候。为了能够海外上市,他们计划先在加勒比海岛国——安提瓜和巴布达,注册成立上市公司的新平台:

科兴控股。

关于新平台怎么分配,潘总后来跟南方周末记者说,他跟尹卫东签了一个:

抽屉协议。

为了帮助北京科兴在海外市场融资,北大未名在2003年同意将北京科兴的大部分股权,让渡至尹卫东控股并担任董事长的科兴控股名下。

但条件是,北大未名一直拥有对北京科兴的实际控制人地位,并能选派3名董事。潘爱华也要:

永久担任北京科兴的董事长和法人。

后来出于种种原因,北大未名的董事会席位缩减到了一人。但因为董事会成员拥有一票否决权,这个举措在当时并未遭受质疑。

科兴生物也如众人所愿,通过反向收购方式在美国纳斯达克OTCBB市场挂牌。

但在这片土地上,协议只是协议,永久也没有什么永久。北京科兴当时表面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汹涌。

2009年,科兴生物转板至纳斯达克全球精选市场后,作为上市公司最核心资产——北京科兴“永久董事长”的潘总,找到赛富基金,试图一起把北大未名在北京科兴的股权,通过反向输送的方式到境外去,以获得上市公司主体科兴控股的股权,成为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

但在执行过程中,赛富忽然没有了声音。

潘总后来才发现,赛富竟然和尹卫东走到了一起。赛富通过二级市场买入,成了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他们俩还觉得美股估值太低,想:

私有化,并回归A股。

这让潘总很生气。二人关系分崩离析。他也联合资本,组成买方团,和尹卫东竞标上市公司的私有化。

双方竞标不分高下,一直干到了2018年的股东大会。

3

尹卫东曾回忆,是“大人物”潘爱华接纳了一群来自唐山的“小人物”,于是才有了科兴。

从1998年到2017年,每年潘总的生日,都会收到尹卫东的特别礼物。有时是一个头像,有时是一幅画。

尹卫东还说过,潘爱华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人之一。因为潘想问题总是国家层面,站在国家战略的高度。

尹卫东起初觉得这很虚。他觉得企业怎么活下去最重要。但后来受潘总影响,他也开始言必称:

国家利益。

但在成人的世界里,利益似乎是大于一切。

当资本镰刀挥舞起来,曾经高举的各种旗帜,在私利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

2018年3月,科兴生物发公告说,股东大会上包括尹卫东在内5位原任董事,均获得多数有效投票成功连任。

而另一边,北大未名自己发公告说,合计占参与投票股份数55.19%的股东,投票反对现任四位董事尹卫东、李坚、梅萌、SimonAnderson的连任。

他们同时提议并选举了由王国玮等五位董事组建新一届董事会。

一场上市公司股东大会,竟然出现了罗生门。原来把潘总的话当圣旨的尹卫东,突然之间就不信任潘总了。

一场漫长的撕逼,开始了。

2018年4月,海淀北大生物城,潘尹双方,直接爆发一场武斗。

潘总以北京科兴董事长的身份,派人封了北京科兴在北大生物城的三座厂房和办公楼。当时,产线上的600万剂甲肝和流感疫苗因此报废。

2018年5月19日凌晨,他还试图接管北京科兴的昌平工厂,但没有实现。

办公室政治的最高形式不是吵架,是断电、贴封条和凌晨接管厂房。但在控股权争夺战里,最致命的武器,往往是你对手悄悄另起炉灶的“备胎公司”。

潘总这次在北大生物城里为所欲为,唯独没有涉及上地西路39号129室:

科兴中维。

这是尹卫东自己谋划的一块“飞地”。一开始,这里被科兴控股旗下的香港科兴租下,和潘总没有半毛钱关系。

潘总当时不会想到,这块飞地,日后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遗憾。

2021年2月,国内第二款新冠疫苗获批上市。新冠灭活疫苗克尔来福背后的申请方,是科兴中维,而不是北京科兴。

直到那时,大家才意识到,这个生产新冠疫苗的科兴,已不是20年前的北京科兴了。

在这之前,中国的第一支甲肝灭活疫苗孩尔来福、第一支大流行流感灭活疫苗盼尔来福,都是北京科兴生产的。

科兴中维是尹卫东2009年创办的公司,最开始的目的是成立一家医药研发企业。但尹卫东在与潘总斗争的多年里,开始尝试甩掉包袱,另起炉灶,轻装上阵。

科兴中维的股东包括正大旗下的中国生物制药、维梧资本,及占股59%的控股股东:

香港科兴。

新冠疫情一开始,科兴中维快速展开了筛选毒株、抢猴子做试验等一系列疫苗研发。

2021年,新冠疫苗车间建设项目的建设主体,也是科兴中维的。有关部门给经费、给厂房,25天批完施工手续。

至此,科兴中维一跃成为一家集科研、生产、销售于一身的医药企业,并在当年就成为全球出货量最多的新冠疫苗供应商。

2021年,科兴中维无疑是新冠疫情里最耀眼的企业。那一年他们的营收达到了1280亿,盈利更是达到惊人的——955亿元。

其营收,一度超越Moderna,跻身:

全球前三大疫苗制造商。

就连入资5亿美元的股东中国生物制药,甚至也能在当年收获科兴中维带来的近140亿盈利。

这是一场史诗级的财富盛宴。国家力量点燃了篝火,但最后烤熟的肥肉,精准落入了另一拨人的盘中。

潘总的北大未名系和科兴中维没有股权关系。即使未名有北京科兴26.91%的股份,也只能间接收获新冠疫苗带来的一点收益。

潘总于是开始收集证据,起诉香港科兴,称其:

在新冠疫苗研发、临床试验过程中,将北京科兴的人员、技术、设备等资源不断输送至科兴中维,造成北京科兴巨额经济损失。

其实也没错。科兴中维的总经理高强,之前就是:

北京科兴的研发总监。

4

如果事情到这一步,这家“国民级”的公司内斗,也仅是潘尹之间的利益与恩怨之争。但伴随着他们拉来了不同的私有化买方团,事情开始脱离了两个人的控制——盘旋良久的华尔街秃鹫,来了。

2018年的股东大会,有个戏剧性的转折。一个关键的股东突然冒出来了:

李嘉强的强新资本。

尹卫东联合赛富、康桥资本、维梧资本组成内部买方团(A)后,潘总则拉来了A股上市公司未名医药、中信并购基金,以及李嘉强的强新资本,做队友。

李嘉强利用手中多年布局的股份,以数量优势投票反对了尹卫东在内的4名董事连任,并提出新的董事会备选名单。

我之前说过,李嘉强一直在美国二级市场偷偷买入科兴生物的股票,并买成了大股东。

股东大会后,尹卫东开始向美国地方法院发起诉讼,起诉强新资本没有披露真实信息,并试图替代科兴生物董事会的意图。

尹卫东同时开始启动毒丸计划。这是一种反恶意收购策略。

这么做的结果是,李嘉强持有的大量股份被稀释,也不能占据第一大股东位置了。

2019年2月,纳斯达克以“治理失效”为由,强制科兴生物停牌。

其实一直到2020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李嘉强都成功隐藏了他意图控制科兴生物的野心。

作为科兴生物的投资者,强新资本一直对外树立的人设是:

佛系。

他们说自己没有派驻过任何董事会和监事会成员。

至于为什么强新资本买买买成了大股东,李嘉强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说强新资本战略投资科兴生物,是股价很高的时候。SARS过去后,股价开始下行:

一直跌一直补,就补成了大股东。

但实际上,2018年股东大会之前,李嘉强已通过不同账户,掌控了科兴生物三分之一股份。

在SEC看来,李嘉强把“蚂蚁搬家”“家人马甲”玩成了教科书级的控制术,最终目的,就是要改变公司控制权。他最后把总共5个人的董事会换了4个人:

其中一个还是自己亲戚。

打了两次官司,强新资本两次败诉。判决书确认原董事会的合法性,和“毒丸计划”的有效性。

但强新资本没有放弃,一直上诉到了科兴控股的管辖地——英国枢密院。

今年1月,英国枢密院作出了裁决。结果是认可了强新资本当时提名的董事会人选:

把备选名单上4个候选人,都重新换了回去。

同时,李嘉强被选为科兴生物的董事会主席。

这意味着,这家在美股上市的中国公司,挣了上千亿新冠疫苗费的著名医药公司,折腾了7年的真假董事会:

最终由英国人拍板,判给了一家由华裔科学家控制的美国基金手里。

真是讽刺。

5

潘尹两人对于彼此的定位,有着不一样的认识。

潘总认为自己是北京科兴的创始人,尹只是职业经理人。但尹认为潘总只是:

天使投资人。

后期的潘总有多恨尹卫东,从几件事情就能看出来。

他曾实名向中央纪委等单位举报尹卫东涉嫌行贿、职务侵占等罪名。而尹卫东向国家食药监总局药品审评中心原副主任尹红章行贿,也被写进了判决书中。

但进去的,竟然还是潘总。

2024年2月,潘总甚至还没能等到科兴夺权大战的结局,就被自己子公司厦门未名送进了监狱。

而这一切,还是源于潘总与李嘉强原本密谋的计划。通过掌握厦门未名的股份,从而拿回北京科兴的控制权。

一开始,强新资本派出杭州强新生物,以29亿入资厦门未名。但他们忽视了,上市公司发生这么重要的交易,得经过董事会同意,还得披露信息。

正如过去李嘉强用马甲买科兴股票一样,这次29亿的大操作,依旧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实际上,杭州强新并没有为此投入任何资金。

好巧不巧,未名医药的总经理正好发现了杭州强新的操作,并马上报了警。

后来,检察院调查发现,潘总在股东决议上盖的公章,是:

提前在白纸上套盖的。

去年2月,因为职务侵占罪和挪用资金罪,潘总被山东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

杭州强新入资厦门未名的行径,同样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实现的。不过强新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是情怀之举。

2022年,在刚发起投资举措时,他们写了很长的公开信。说自己的初衷和06年入资科兴控股一样,都是:

为了中国的疫苗产业。

这个时候,潘总的未名系的发展,已经病入膏肓。不注重研发,公司有大量质押和债主,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资金消耗流向。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潘总大搞所谓的生物经济模式,其实是在三、四线城市炮制了不少房地产开发项目。名下近百家公司,但基本只有上市公司和北京科兴,为其贡献盈利。

但现在,北大生物系大佬潘总,在这场股权争夺战中,沦为了炮灰。而他最信赖的人——李嘉强,正在一步步靠近科兴生物的权力中心。

三个月前,李嘉强控制的科兴生物发布公告说:

现任董事会正在评估前任卸任后的所作所为。

然后就是这个史无前例的分红方案。如果方案通过,科兴生物要掏出超过账上余额的70%资金,回馈股东,总计:

75亿美金。

表面上看,这是停牌6年之后,对股东们的延迟奖励。但看下科兴生物支付的日子,感觉好像并非如此:

每股55美元的现金股息,将于7月9日举办的特别股东大会之前支付。

这次特别股东大会,审议的,就是科兴生物董事会成员任免的相关议案。科兴生物还在公告中表示,股东投票关系到:

能否如期获得之后的补偿性股息。

这是在用现金洪流给股东洗脑投票啊。尹卫东的筹码,被掏空科兴生物家底清算式的分红除权,直接稀释成渣。

这场耗费数年的股权暗战、跨国诉讼、法庭攻防,在压倒性的现金攻势面前,似乎即将尘埃落定。

500多亿的分红竟然只是一个手段,而非目的。只能说,贫穷还是限制了我的想象。

此刻,持续八年的“疫苗战争”或许要落幕了。公共卫生的荣光时刻,齐心抗疫的集体记忆,赢家即将笑纳这场世纪疫情带来的最丰厚回酬。

七月,窗外蝉鸣渐起,又一个盛夏来临。孩子们奔跑着,手臂上或许还残留着那三针科兴疫苗的微小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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